“你在跟我说话吗?”过去半个世纪最著名的演讲之一就是在只有一面镜子的情况下发表的。特拉维斯·比克尔(Travis Bickle)独自坐在狭窄的卧室里，衣服晾在角落的绳子上，他穿上一件绿色的军服，练习拔出手枪。《出租车司机》是一部研究孤独和致命疯狂的经典电影。“好吧，这里就我一个人。你他妈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笼罩在比克尔身上的偏执从何而来?驾驶一辆黄色出租车在纽约的混凝土幽闭恐惧症中转来转去。电影的编剧保罗·施拉德(Paul Schrader)说:“有一种神话认为，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友好、爱开玩笑的人，他是电影中的角色演员。”“但现实是，这是一份非常孤独的工作，你每周要被困在一个盒子里60个小时。”

　　比克尔的出现绝非偶然，他被困在远离公共机构的地方，不得不在晚上和假期工作。他是社会的产物。这表明，我们的社会——优步(Uber)、Deliveroo和由低薪临时工包装和邮寄的大量廉价商品仓库——正在造就更多像比克尔一样孤立的公民。早在新冠肺炎之前，英国人就已经从骨子里知道社交疏远意味着什么。

　　过去几周，随着有关民主失败的讨论变得越来越令人绝望，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也许你也会突然走进一家书店，寻找圣诞礼物，却发现有一整部分都是关于民主谋杀之谜的，书名包括《民主的黄昏》、《民主资本主义的危机》和《通往不自由之路》。这些侦探小说的作者既不是伊恩·兰金(Ian Rankin)，也不是瓦尔·麦克德米德(Val McDermid)，而是来自新闻业的高端人士和更上镜的学术界人士。或者，你可能听过上个月Radio 4的“里思讲座”(Reith Lectures)，牛津大学教授本?安塞尔(Ben Ansell)在其中讨论了“选民主导的两极分化”。安塞尔的新书自然被命名为《政治为何失败》。

　　安塞尔和其他权威人士一起跑吧，他们认为这种失败的原因归结为选民过于轻浮和不耐烦，沉迷于分裂的互联网带来的多巴胺，希望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和其他强人统治我们。简而言之，这都是公众的错。民主吗?是选民没有失去它。我们是彻头彻尾的傻瓜，沉迷于社交媒体毒品，选举细条纹暴徒。

　　嗯,也许吧。但是，如果我们要玩指责游戏，让我们对过去几十年来管理这个地方的政客们多留一大笔钱。政府不仅得到了它应得的选民，而且还得到了它帮助赢得的选民。这就把我们带回了罗伯特·德尼罗扮演的角色。比克尔更属于我们这个时代，而不是70年代。当《出租车司机》在1976年上映时，至少在英国人看来，他是一个完全不同寻常的人。到那个年代末，超过1200万英国人向工会支付了会费，是今天的两倍，而超过100万人是保守党的正式成员，使其成为英国最大的群众政党。这个国家正变得更加平等，这促使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的导师基思?约瑟夫(Keith Joseph)在1976年发出警告:“追求收入平等将把这个国家变成一个极权主义的贫民窟。”

　　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因为你经历过，或者至少经历过其中的一部分。一旦入主唐宁街10号，撒切尔就像一个破坏球一样，对大型公民机构进行了彻底的整顿。尽管她获得了压倒性的多数，但她实际上结束了大众政治的时代。除此之外，还有经济变化:工作外包、工作外包，以及宣称自己是个体户的人的疯狂增长。从2008年银行业大崩溃到大流行前夕，英国几乎一半的新工作都是自营职业。他们不是撒切尔狂热梦想中的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而是水管工、屋顶工、优步(Uber)司机——为了确保孩子吃饱，他们四处奔波，尽可能多地找工作。英国创造了特拉维斯·比克尔(Travis Bickle)经济。适龄工人的福利?吝啬。廉租房?美好的梦想。仔细想想，你们当地的议会?预算崩溃。NHS操作吗?私人手术像火箭一样飞速发展。权威人士不应该对英国出现“争吵政治”(Bickle politics)感到如此惊讶:偏执、阴谋、与政府隔绝。本周对保守党积极分子的一项调查显示，他们更喜欢看英国广播公司的新闻节目，而不是英国独立电视台的十点新闻。他们的政治分析不是来自罗伯特·佩斯顿或贝丝·里格比，而是来自英国广播公司新闻的奈杰尔·法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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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克尔说:“这是一个站起来反对渣滓、贱货、狗、污秽和狗屎的人。”“这里有人站起来了。”1976年的冒犯，到了2024年几乎被今天西装革履的政客们正常化了，他们的尖刻和偏执非常接近。法拉奇和理查德·泰斯，以及苏拉·布雷弗曼、里什·苏纳克和凯尔·斯塔默的回应，传达了什么信息?总有人想从你身上拿走东西。一个小船上的难民，一个来自拉各斯的博士生，一个要求福利或不想因为性别而受到歧视的穷人。零增长经济催生了这种零和政治。但对你我来说，零增长并不适用于那些处于社会顶层的人，他们恰好为最能传递这些不满情绪的媒体组织和政党提供资金。

　　在《出租车司机》获奖前后，美国经济学家曼瑟尔?奥尔森(Mancur Olson)警告称，工人阶级正变得过于庞大，需要一些“抗衡力量”来驯服它。那么，这些对抗力量出现了，他们征服了，消灭了反对派。其结果是自1945年以来政治上最不平衡的社会，在那里不存在严重的敌人，所以必须发明——即使他们只是想要实际加薪的初级医生。在那里，像泰斯和法拉奇这样非常富有的前公立学校学生声称自己是工人阶级的代言人，尽管他们和他们的同伙攫取了所有的现金。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地下某个地方，这个新世界的比克尔一家可以看到他们被骗了。问题是:他们能为此责怪谁呢?

　　Aditya Chakrabortty是《卫报》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