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美联社)——人行道上曾经挤满了帐篷、防水布和在成堆的垃圾旁昏倒的人，如今在旧金山的大部分地区已经消失了。旧金山是一个以可见的无家可归者而闻名的城市。
根据一项联邦统计，今年1月，露宿户外的人数降至3000人以下，是该市10年来的最低记录。
今年11月，伦敦市长布里德(London Breed)作为民主党人参加了艰难的连任竞选。在美国最高法院做出裁决后，他于8月份开始加强反露营法的执行力度，这一数字可能还会下降得更低。
2024年8月26日，星期一，在旧金山的五钥匙过渡住房地点，一个人走在宣教小屋的标志下。(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根据同样的联邦统计数据，无家可归者的情况并没有消失，事实上，今年1月，无家可归者增加了7%，达到8300人。
但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明显淡出了公众的视线，这引发了人们的疑问:人们都去了哪里?这种变化是否标志着长期以来与旧金山有关的危机的转折点?
“我们看到人行道干净多了，”克利夫杂品店(Cliff’s Variety)的老板特里·阿斯滕·贝内特(Terry Asten Bennett)说。这家店位于该市历史悠久的同性恋聚居区卡斯特罗(Castro)。她补充说，她讨厌看到无家可归的人拖着脚步走来走去。
“但是，作为一个企业主，我也需要干净、有吸引力的街道，鼓励人们来我们的城市购物，”她说。
为无家可归者争取权益的人士说，迫使人们离开街道的营地清扫是一种向公众隐藏无家可归者的简单方法。
“庇护所应该是过渡性的，”旧金山无家可归者联盟(Coalition on homeless)的组织者卢卡斯·伊拉(Lukas Illa)说。“我们不应该让人们在那里作为长期的解决方案。”
2024年8月26日星期一，旧金山，Five Keys的首席执行官史蒂夫·古德走过Five Keys的使命小屋过渡住房的洗手间。(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加州其他城市也报告说，由于扩大了服务范围和增加了临时住房，可见的无家可归者数量有所下降。海滩城市圣克鲁斯(Santa Cruz)报告称，今年露宿街头的人数下降了49%，洛杉矶下降了10%。
在过去的六年里，旧金山增加了庇护所床位和永久性支持性住房单元的数量，增加了50%以上。与此同时，市政府官员正在努力使去年进行的近500次清理工作更加出色，布里德优先为无家可归者发放出城的公交车票，并授权警察采取更多措施清除帐篷。
自8月1日以来，旧金山警方已经对非法住宿发出了至少150张罚单，超过了此前三年的60张罚单。市政工作人员还拆除了1200多顶帐篷和建筑物。
追踪无家可归的人是极其困难的，而且不可能知道曾经住在旧金山街头的所有人都去了哪里。
Steven Burcell于2024年8月26日星期一在旧金山Five Keys’Mission cabin过渡住房的房间里接受采访。(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2024年8月26日，星期一，史蒂文·伯塞尔走向他在旧金山“五钥匙使命小屋”过渡住房的房间。(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仍然有人睡在人行道上，有些人只有一条毯子，帐篷继续出现在高速公路立交桥和城市更偏僻的角落。但是，那些曾经在图书馆和地铁站外拔地而起、在米申区(Mission)、市中心和市场区(South of Market)的街区里没完没了地搭着的帐篷已经不见了。即使是陷入困境的田德隆区也取得了进展。
一年前，史蒂文·伯塞尔(Steven Burcell)因肩伤丢掉了工作，成为无家可归的人。今年5月，他住的汽车着火后，他搬进了60间新建的小木屋中的一间。
使命小屋是一种新型的紧急避难所，提供隐私，并允许宠物进入。但像所有的避难所一样，它也有规则。禁止携带毒品、武器或外来客人入内。居民必须同意他们的房间被搜查。
51岁的伯塞尔承认:“一开始，很艰难，你知道，要进去，要适应被搜查，还要检查你的包。”
他整洁的65平方英尺(6平方米)的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一排排的鞋子，还有一扇门，门上有锁，通向一个阳光明媚的庭院，最近的一个早晨，这个庭院里充满了隔壁小学孩子们玩耍的声音。
2024年8月26日，星期一，大卫·拉博金在旧金山的五钥匙过渡性住房房间里接受采访。(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在这里有自己的空间，关上门，不与任何人分享任何东西，”他说，“感觉很棒。”
但伯塞尔反对扫荡营地。他说，两个朋友拒绝了床位，因为他们认为——他说不准确——收容所会有啮齿动物出没。这并没有阻止工作人员拿走他们的帐篷和里面的所有东西。
“现在他们一无所有。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避难所，”他说。“他们只是四处闲逛，坐公交车，就像很多人一样。”
自2018年以来，旧金山增加了1800个紧急避难所床位和近5000个永久性支持性住房单元，人们支付30%的收入用于租金，其余部分获得补贴，总数超过4200个床位和14000个单元。
2024年8月26日，星期一，旧金山，Five Keys住房服务总监布兰迪·马歇尔(左)看着物业经理唐纳德·肖(Donald Siu)敲开一名居民的门。(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2024年8月26日，星期一，五钥匙住房服务主任布兰迪·马歇尔在旧金山五钥匙过渡住房地点接受采访时走上楼梯。(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布里德于2018年6月首次当选，尽管在她成为市长之前就有一些计划，而且她的政府得到了巨大的财政帮助，但她可以将扩张归功于自己。
这笔资金来自与疫情作斗争的联邦政府，以及一位曾担任旧金山市长的加州州长，他把解决无家可归者和帐篷营地问题作为首要任务。自2019年上任以来，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已为此投入至少240亿美元，其中包括一项将酒店变成住房的计划。
旧金山还受益于2018年对该市科技巨头征收的有争议的财富税，布里德反对这一税收，称公司会离开。没有人外流，大流行掩盖了任何后果。
这些资金帮助人们离开了街头，并将旧金山无家可归者和支持性住房部门的年度预算从2018年的近3亿美元增加到今年的8.5亿美元，增加了两倍。
但预计明年该部门的预算将降至7亿美元以下，这让专家感到担忧，他们表示，在一个房价中位数为140万美元的城市，需要更多的预算。
2024年8月26日，星期一，一名工人在旧金山五钥匙过渡住房外清洁。(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对于太多人来说，我们的房地产市场仍然过于昂贵。只要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们就会看到人们陷入无家可归的境地，”全国结束无家可归联盟的政策研究员亚历克斯·维索茨基说。
无家可归者权益倡导者表示，这就是为什么城市官员需要投资更多经济适用房的原因。
土耳其街835号(835 Turk Street)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两年前，市政府买下了这家酒店，作为保障性住房重新开放。这是大卫·拉博金(David Labogin)的家，他在母亲去世后失去了住房。
2024年8月26日，星期一，大卫·拉博金在旧金山的五钥匙过渡性住房房间里接受采访。(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当然，情况可能会好得多，”他坐在一张单人床上说，“但从我来的地方来看，我没有抱怨。”
但是建造房屋需要更长的时间，而且改造旧房子的成本也不低。该市以250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了835辆土耳其车，并花费了1800万美元(估计金额的两倍)来修复它。
在那之前，避难所正在适应，为夫妇和有宠物的人提供住宿。
运营商Five Keys的首席执行官史蒂夫·古德(Steve Good)说，新居民需要大约两周的时间来适应使命小屋的规定。他说:“有一些规则来保证他们的安全，总比住在街上好，那里没有任何规则。”
2024年8月29日，星期四，一个人坐在旧金山人行道上的帐篷后面。(美联社图片/Jeff Chiu)
“阿门，”54岁的帕特里克·理查森(Patrick Richardson)说。他顺道来看古德接受采访。他正在前往奥克兰一所两年制大学的路上，在那里他正在学习成为一名x光技术员。
理查森一直睡在沙发和人行道上，后来一名外联工作人员给他提供了一间小木屋。
他说，他的新家“拯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