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发起一项请愿,要求记者——以及其他所有人——立即停止使用“c”这个词。中间派。这是一个阴险的词,它贬低了我们对政治的看法,扭曲了我们对世界的看法。
也许这种说法听起来有点夸张。毕竟,做一个“中间派”听起来非常合理,不是吗?中间派是温和派,对吧?一个理性、务实、走中间路线的人。不像那些疯狂的极右或极左理论家那样极端的人。从逻辑上讲,中间派是每个人都应该努力成为的。
但请稍停片刻,问问自己如何用更具体的术语来定义中间派。当你开始拼写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时,很明显它混淆了而不是阐明了。与其说这个词描述了一套思想,不如说它强化了一种权力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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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一种特征,而不是政治语言的缺陷。正如乔治·奥威尔在他著名的文章《政治与英语》中所写的那样:“在我们这个时代,政治演讲和写作在很大程度上是在为站不住脚的东西辩护。英国继续在印度的统治、俄国的清洗和驱逐、向日本投下原子弹等事情确实可以为之辩护,但只能用对大多数人来说过于残酷、与政党宣称的目标不符的论据来辩护。因此,政治语言必须主要由委婉语、问题乞求和纯粹的模糊组成。”
奥威尔在1946年写了这篇文章。78年后的今天,这句话依然意义重大。例如,看看加沙和西岸的大屠杀。看看以色列领导人的声明,这些声明明显暗示了种族灭绝的意图。看看那些几乎不再让公众意识产生影响的悲剧吧。例如,本周以色列的一次空袭杀死了一对出生4天的双胞胎,以及他们的母亲和祖母,当时他们的父亲去加沙中部收集出生证明。看看几乎不再被记录的残暴程度:有视频证据显示,在一个臭名昭著的以色列军事监狱(尽管更准确的说法是“酷刑营”),巴勒斯坦人遭受了性虐待,即使有了这些证据,我们知道也不会有真正的责任。
看看那些死人。加沙地带目前有近4万人死亡,其中包括近1.5万名儿童。当你看到破坏的规模时,这些数字似乎被低估了。此外,统计死亡人数是极其困难的:孩子们被炸成小碎片,他们幸存的亲戚不得不把他们的碎片装在塑料袋里收集。还有成千上万的人现在正死于饥饿,或者面临着迫在眉睫的脊髓灰质炎流行病。
与此同时,看看约旦河西岸,以色列在那里公布了违反国际法的新定居点计划。据联合国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厅称,自10月7日以来,以色列军队和定居者已使1 285名巴勒斯坦人流离失所,并摧毁了西岸的641座建筑物。种族清洗正在我们眼前发生。
现在看看这一切是如何被证明的。这场战争不仅仅是用炸弹发动的,它是用“委婉语、问问题和完全模糊的方式”发动的。当你用清晰的语言列出正在发生的事情时,它是站不住脚的。因此,政治语言用委婉语粉饰那些死去和饥饿的儿童。它用离奇的事情掩盖了种族清洗。政治文章说,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所看到的远比你的眼睛所能理解的复杂得多。
这种说法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当涉及到巴勒斯坦人时,人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去年10月,演员杰米·李·柯蒂斯(Jamie Lee Curtis)在Instagram上发布了一张照片,照片中孩子们惊恐地仰望天空。她用以色列国旗的表情符号为帖子配文“空中恐怖”。当有人指出这些孩子是巴勒斯坦人时,她删除了帖子。她的眼睛可能告诉她,那些无辜的孩子们吓坏了;然而,故事要复杂得多。
大约在同一时间,贾斯汀·比伯发布了一张被炸毁房屋的照片,并配文“为以色列祈祷”。当有人指出这张照片是加沙时,他删除了照片,显然也停止了祈祷。
2022年,一张金发小个子面对一名士兵的照片在网上被广泛分享,有人声称这是一名乌克兰女孩站在一名俄罗斯士兵面前。多么勇敢啊,人们。多么鼓舞人心!当人们发现这实际上是当时10岁的巴勒斯坦活动家Ahed Tamimi的旧镜头时,人们对这张照片的兴趣逐渐消失了。
再说一遍:当你用清晰的语言陈述正在发生的事情时,它是站不住脚的。当人们亲眼看到正在发生的事情时,这是站不住脚的。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亲眼目睹了巴勒斯坦人的生活。在我刚满六岁的时候,我去了我父亲在约旦河西岸的村庄,我不得不躲避士兵的催泪瓦斯。当我15岁去我父亲的村庄时,他被以色列国防军士兵审问,因为我包里有一本学校化学书。谁知道当你试图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时,在检查站被全副武装的士兵骚扰和羞辱是什么感觉。如果你经历过被占领的生活,哪怕只是一天,你就会非常明显地发现,你没有办法为它辩护。
为了捍卫那些站不住脚的东西,政治家和政治作家们远离了具体性,远离了清晰的语言,躲在“中间主义”等可敬的术语后面。亲巴勒斯坦抗议者被称为极左派或极端分子。然而,继续无条件地向以色列提供武器,并保护该国极右翼政府免受问责,被认为是一种中间派立场,因此也是合理的立场。
例如,请看本月早些时候《纽约时报》上的这段话,当时宾夕法尼亚州州长乔希·夏皮罗(Josh Shapiro)仍被认为是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竞选伙伴的可能候选人。
夏皮罗已经成为民主党亲以色列捐助者的选择,这些捐助者与择校运动和硅谷的商业友好捐助者有联系。但他的中间派立场吸引了这些群体,同时也使他成为共和党最自由派资助者中最不受欢迎的人。”
这段话是对中间主义的实际含义进行解释的罕见例子之一。我们被告知,无论如何,中间派都是亲以色列和亲商业的。这篇文章发表时,夏皮罗正面临来自左翼的批评,因为他在一篇旧文章中称巴勒斯坦人过于“好战,无法建立自己的和平家园”。他从来没有为此道歉,也永远不会道歉,因为对巴勒斯坦人的种族歧视是一种中间派立场。
正如奥威尔所写的那样,暴行是可以辩护的,“但只能通过对大多数人来说太残酷而无法面对的论点,并且与政党宣称的目标不符”。如果民主党要诚实地说明为什么它在制止加沙的大屠杀和约旦河西岸的定居点方面做得很少,那么最愚蠢的论点将是:“以色列是维护美帝国主义和西方利益的重要工具。对巴勒斯坦人进行种族清洗符合这些利益。人权法不适用于西方。”当然,支持种族清洗与民主党的行善品牌并不完全相符。相反,我们被这样的想法轰炸:屠杀儿童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中间派和温和的立场。
奥威尔写道:“如果你简化你的英语,你就会从最愚蠢的正统观念中解脱出来。”我们大多数人对改变加沙正在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但我们都能做的一件事就是简化我们的英语。让我们从“中间主义”开始。如果我们要诚实地表达我们的意思,如果我们要用最简单的术语来表达它,我们应该用“现状主义”这个词来代替。像“中间主义”这样的词的意义在于防止思想和迅速的默许。你是否默许由你决定。
Arwa Mahdawi是《卫报》美国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