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讯报道——这则消息或许并不令人意外，也同样令人震惊:俄罗斯官员称，周三在莫斯科西北部坠毁的飞机上，载有俄罗斯雇佣军组织瓦格纳(Wagner)的头目叶夫根尼·普里戈津(Yevgeny Prigozhin)。

　　据报道，机上有7名乘客和3名机组人员，无一人生还。瓦格纳的高级指挥官和普里戈津的助手德米特里·乌特金和瓦列里·叶夫根耶维奇·契卡洛夫也在不幸的乘客名单上。

　　就在两个月前，普里戈任领导了一场反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统治的短暂叛乱，但最终以失败告终，这暴露出克里姆林宫战争机器的深刻裂痕。

　　那么，接下来瓦格纳会怎么样呢?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SAIS)高级研究员兼讲师爱德华·p·约瑟夫在接受《密码简报》采访时表示:“普里戈任特别忠诚，拥有更广泛的追随者，这就是为什么普京在兵变后不得不将他除掉的主要原因，但瓦格纳的结构、后勤，最重要的是，工资，都保持不变。”“让我们记住，根据定义，雇佣军是为了钱而行动的。瓦格纳可以继续前进，尽管由于乌克兰的灾难性入侵，他仍然受到同样的限制。”

　　尽管如此，推翻领导层可能会给普京带来进一步的麻烦，近十年来，普京一直依赖这家臭名昭著的私人军事公司(PMC)在全球范围内获得军事和物质利益。

　　瓦格纳集团(Wagner Group)曾经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组织，在去年全面入侵乌克兰之后，它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成为了一线力量，拥有电报频道和社交媒体。长期以来，瓦格纳集团一直被指责在其运营的国家对平民实施大规模人权暴行。当俄罗斯军队在战争中跌跌撞撞时，瓦格纳证明了自己的战备能力和生产力，使其成为俄罗斯任务的关键。

　　“普里戈津是瓦格纳的核心和灵魂，他的离去，尤其是在创始人和行动指挥官德米特里·乌特金(Dmitry Utkin)据报失踪的情况下，不能不对瓦格纳组织造成重大打击。有多严重，或者是否致命，只有及时知道，”国防优先事务高级研究员和军事专家丹尼尔戴维斯说。“但许多支持瓦格纳的电报频道昨天报道说，普里戈任一直知道他是暗杀的目标，因此他已经制定了一旦被杀的组织领导权过渡计划。”

　　其他潜在的结果可能是，克里姆林宫将瓦格纳保留在一个更可控的领导人手中，支持另一个PMC进行国际行动，或者将剩余的部队收归俄罗斯国防部。或者，瓦格纳可能会作为俄罗斯国家的一个分支力量崛起，或者分裂成几个分散在全球不同热点地区的小团伙，削弱该组织的煽动者地位。

　　然而，这些情况都给瓦格纳沉重的海外足迹带来了问题。这一足迹为俄罗斯联邦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和影响力，为石油、天然气、黄金和钻石等珍贵商品获得了利润丰厚的合同。这些利润帮助普京政府顶住了痛苦的西方制裁。

　　前中央情报局莫斯科站站长、密码专家丹尼尔·霍夫曼(Daniel Hoffman)指出，本周的事件对情报界来说非常有趣，值得关注，但不太可能引发任何重大分裂。

　　“最终，他们(雇佣军)会继续战斗。他们得到了报酬，而且他们没有太多其他选择。如果你转身，你的脸就会被击中，”霍夫曼强调说。“从历史上看，俄罗斯人会坚持下去。当他们为斯大林叔叔而战时，他们也是这么做的。这正是他们所做的。普京之所以这么做(假定暗杀)，是因为他需要表明他仍在掌权。但他在中非共和国、叙利亚和利比亚需要(瓦格纳)。所以，为了让他们继续打仗，他必须精心策划一场清洗。”

　　PMC于2014年俄罗斯迅速吞并克里米亚期间首次出现，被广泛认为是俄罗斯军事情报机构GRU的创建，其领导和资金来源由圣彼得堡出生的定罪罪犯、普京的私人餐饮承办商和商人普里戈任(Prigozhin)担任，目的是确保俄罗斯在外国领土上开展的秘密行动不被承认。

　　在过去的九年里，该组织在乌克兰以外的地方巩固了坚实的存在。瓦格纳于2015年底进入叙利亚战区，支持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的统治，以换取从ISIS控制的油田中收回的部分收益，以及建立招募和扩展区域行动的战略基地的能力。

　　根据分析和危机测绘的非营利组织“武装冲突定位和事件数据项目”(ACLED)最近的一份报告，瓦格纳雇佣军在非洲各地巩固了一个庞大的存在，支持着军阀、军事派别和暴君，从中非共和国(CAR)、莫桑比克和利比亚，到马里和苏丹。除此之外，他还在刚果民主共和国有一处经联合国证实的住所，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有大量后勤和走私同伙，在其他许多地方有商品开采和空壳公司。

　　国防大学国际安全事务学院教授大卫·乌科指出:“如果(瓦格纳集团)被一个更顺从、更亲俄的领导人接管，它可能会继续从事最初让它声名狼藉的活动。”在非洲，这将包括支持绝望的政府和阴暗的军阀对抗内部安全威胁，通常是为了换取丰厚的特许权和战利品。这有助于俄罗斯政府消除西方对这些国家的影响，这仍然是克里姆林宫的全球愿望。”

　　一些分析人士还指出，虽然有几个国家雇用瓦格纳来削弱和驱散萨赫勒地区的伊斯兰激进组织，但瓦格纳无情的名声只会导致招募人数增加，局势更加不稳定，给美国及其盟国带来更大的安全担忧。

　　然而，瓦格纳最明显的影响是在过去18个月的乌克兰战争期间产生的。在俄罗斯士兵和义务兵士气低落、伤亡率高得惊人的情况下，瓦格纳被证明是普京的关键生命线，其中包括瓦格纳在5月底率领军队占领东部城市巴赫穆特。

　　“瓦格纳在偏远地区为总统提供了一项服务，这就是我认为他想保留它的原因，”新路线战略与政策研究所欧亚安全与繁荣高级主任卡姆兰·博克哈里说。“现在的问题是，领导层能否被取代，让瓦格纳发挥有效的感染力?”

　　博哈里指出，美国在2020年初下令暗杀了伊朗革命卫队(IRGC)神秘的圣城军(Quds Force)领导人卡西姆·苏莱曼尼(Qasim Soleimani)。该联队并没有崩溃，而是在新的指挥官的领导下继续运作，但没有了这样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它的庄严感似乎减弱了。

　　而在俄罗斯国内，瓦格纳的降级或倒闭可能会给总统带来更大的麻烦。扬言要拆分或重塑瓦格纳集团，也可能在国内引发严重后果。PMC，也许与伊拉克的人民动员部队(Popular Mobilization Forces)类似，作为胜利的战士，在俄罗斯受到高度尊敬，也是爱国国民的骄傲，因为它是地球上最著名的——或者是最臭名昭著的——雇佣军商标。

　　还有一种情况是，被普里戈津之死吓呆的雇佣兵向克里姆林宫报复。一些追踪与瓦格纳有关的社交媒体账户的乌克兰官员表示，坠机消息传出后，要求报复的呼声立即点燃，这可能会引发更多的动荡和内心动荡，让普京不得不应对。

　　在普里戈津的异议无效后的几周内，据报道，数十名流亡的瓦格纳战士违抗普京的命令，离开了他们本应留在的白俄罗斯，其中许多人似乎前往非洲等已知地区寻找工作。

　　ACLED的数据还显示，俄罗斯部队与瓦格纳武装分子之间的小规模冲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冲突发生在2023年6月向莫斯科进军的前几天。此外，在2018年，瓦格纳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之间长期酝酿的紧张关系在美国轰炸叙利亚的瓦格纳雇佣军后达到最高点，导致该组织领导层指责俄罗斯军队故意“把他们扔到公共汽车下”。

　　尽管如此，Bokhari强调，如果瓦格纳雇佣兵进行报复，那么值得担心的不是太多，而是直接为总统工作的关键人物会发生什么。

　　“普京从国防部内部撤下的那些人，那些正式属于俄罗斯国家的人，他们会怎么样?我们不能排除普京在自己内部面临潜在麻烦的可能性，”他推测道。

　　然而，从Ucko的角度来看，普里戈津被暗杀可能是一个强大的威慑。

　　他推测:“在乌克兰，瓦格纳集团对退役士兵的依赖较少，而更多地依赖于最近获释的囚犯，它可能会继续提供廉价的步兵——实际上是炮灰——来抵御乌克兰的反攻。”“对于能力差得多的战士来说，这个不那么有吸引力的角色有可能导致瓦格纳和俄罗斯政府之间重新紧张，但对普里戈津的袭击可能会阻止任何挑战普京命令的新企图。”

　　但戴也警告说，外部官员和分析人士不应该这么快就认为普京有强大的证据打败了他的新敌人。

　　他解释说:“怀疑普京是凶手的最大理由是，普里戈任做了很多有利于普京的工作，比如训练白俄罗斯士兵，以便将来可能受雇于克里姆林宫，以及扩大俄罗斯在非洲的影响力。”“普京似乎不太可能拒绝以一种安静、轻松的方式杀死普里戈任的更容易的方式，在莫斯科领空上如此混乱地行动，让自己付出了使用他拥有的最有效的军事和外交政策工具之一的代价。”

　　如果普京不是飞机失事的幕后黑手，那就标志着俄罗斯的不稳定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

　　“如果普京不是罪魁祸首，他可能会更担心，因为有人能够破坏俄罗斯最高层的安全，”戴强调说。

　　然而，Prigozhin的死和Wagner不确定的未来是否会影响美国的政策还有待观察。

　　约瑟夫说:“普里戈任被杀似乎证实了美国对普京的准确看法，即普京是一个依赖制度化腐败的犯罪政权的领导人。”“整个瓦格纳叛变飞机‘坠毁’事件提醒人们，以普京恐惧为基础的政权固有的不稳定性，暴露了普京自己的恐惧。这可能会影响美国的政策。”

　　美国财政部认为瓦格纳是一个“残暴的”跨国犯罪组织，并将其置于全球犯罪组织的保护伞下予以制裁。到目前为止，拜登政府一直抵制两党要求将PMC列为外国恐怖组织(FTO)的呼吁，将其置于与ISIS和基地组织一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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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华盛顿对这架同名飞机坠毁的消息异口同声地耸耸肩。拜登总统对记者说，“俄罗斯发生的一切都离不开普京。”几个星期以来，高级官员一直强调普京可能会报复，拜登上个月警告说，如果他处在普里戈津的位置，他会“小心”吃什么。

　　尽管如此，瓦格纳是被遣散、重新命名还是照常营业，对莫斯科来说都很重要。如果没有一个PMC能够取代它的位置，普京在乌克兰和世界范围内的目标仍然值得怀疑，以及它为普京受到严厉制裁的政权带来至关重要的流动性的能力。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和格鲁乌(GRU)也中饱私囊，维持着机构预算，这多亏了瓦格纳(Wagner)的操纵和交易。因此，对于普京日益缩小的核心圈子内外的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件利害攸关的事情。

　　戴补充说:“领导者的真正标志几乎总是一个组织或实体在创始人离开后能否继续蓬勃发展。”“我们必须等着看瓦格纳在未来几周和几个月里的表现如何，才能知道普里戈任把瓦格纳塑造得有多成熟，或多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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