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威胁以各种形式出现。其中一个在CNN播出。另一个人通过电话来了。更多的是通过信件或电子邮件送达。

　　所有这些措施似乎都是为了恐吓新闻媒体和其他批评或质疑候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及其提名的五角大楼和联邦调查局局长人选的人。

　　这一小批诽谤诉讼的威胁是即将上任的特朗普政府似乎准备尽其所能打击不利媒体报道的最新迹象。在大选前后，特朗普和他的盟友讨论了传唤新闻机构、起诉记者及其消息来源、吊销网络广播执照以及取消对公共广播和电视的资助。

　　实际的或威胁的诽谤诉讼是他们可以使用的另一种武器，甚至在特朗普重返白宫之前就已经开始使用了。

　　众所周知，像特朗普这样的公众人物很难赢得诽谤诉讼。根据最高法院长期以来的先例——特朗普和他的一些盟友希望看到这些先例被削弱或推翻——原告必须证明出版商知道诽谤声明是虚假的，或者罔顾其准确性行事。

　　但这一高标准并没有阻止众多政客、商界领袖和其他人威胁或提起此类诉讼——这种策略似乎经常是为了让新闻媒体和个人控制对公众人物的激进报道。

　　这种策略还能带来其他好处。

　　周六，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频道（ABC News）表示，已同意向特朗普未来的总统基金会和博物馆捐赠1500万美元，以了结特朗普对该电视台及其主播乔治·斯特凡诺普洛斯（George Stephanopoulos）提起的诽谤诉讼。今年3月，在斯特凡诺普洛斯在民事审判中错误地称前总统“对强奸负有责任”后，特朗普提起了诉讼。事实上，特朗普被认定对性虐待负有责任。

　　在达成和解之前，特朗普及其盟友对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频道（ABC News）进行了数月的攻击，这位曾经也是未来的总统甚至表示，该电视台应该失去其联邦广播执照。

　　这笔交易引发了一些人对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频道的批评，他们认为该频道不必要地向特朗普低头。这让一些法律和媒体专家怀疑，在许多新闻机构面临公众信任度下降和财务状况恶化的困境之际，这一结果是否会让特朗普和其他人更加大胆地加强对媒体的攻击。

　　甚至在达成和解之前，著名媒体律师伊丽莎白·麦克纳马拉（Elizabeth McNamara）就表示，鉴于目前的政治环境，她预计这种趋势“只会加剧”。

　　麦克纳马拉是美国广播公司和斯蒂芬诺普洛斯的代理律师，他说：“在过去几年里，一直有一种模式和做法，即用诽谤诉讼作为骚扰或考验判例法边界的策略。”（她的律师事务所戴维斯·赖特·特里梅因（Davis Wright Tremaine）也是《纽约时报》的代理律师。）

　　在过去的几周里，特朗普和他最受瞩目的两名提名人——潜在的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斯（Pete Hegseth）和特朗普提名的联邦调查局局长卡什·帕特尔（Kash Patel）——的律师警告记者和其他人，他们说过或写过的话可能会招致诽谤诉讼。

　　海格塞斯不久前还是福克斯新闻的主持人，他在2017年被指控性侵犯。虽然他否认了这一指控，但他与原告达成了保密协议。

　　在本月接受CNN采访时，海格塞斯的律师蒂莫西·帕拉托雷（Timothy Parlatore）表示，海格塞斯有公开发言的自由。但是，他警告说，“如果她重复这些虚假陈述，那么她将面临诽谤诉讼。”

　　帕拉托雷之前是特朗普的代理律师，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曾直接向原告的律师发出过类似的警告。“我怀疑她根本不会站出来，”帕拉托雷说。“没有好处。这都是不利因素。”

　　据《名利场》（Vanity Fair）和《纽约客》（New Yorker）等杂志的四名工作人员和《纽约时报》看到的一封电子邮件称，帕拉托雷最近还警告新闻媒体，他们计划发表的有关海格塞斯过去的文章，包括酗酒和婚姻问题，可能会构成诽谤，可能会让他们面临诉讼。尽管有警告，两家媒体还是发表了这篇文章。（海格塞斯否认自己有酗酒问题。）

　　帕拉托雷说，他并不是试图通过发出毫无根据的威胁来压制负面报道。相反，他说，他是在寻求防止有关他的客户的虚假信息传播。“我不会威胁那些我不打算做的事情，”他说。(帕拉托雷曾代表前海豹突击队队员爱德华·加拉格尔（Edward Gallagher）起诉时报记者诽谤。加拉格尔后来撤销了诉讼。)

　　其他代表知名保守派的律师将诽谤诉讼的日益流行描述为两党合作的趋势，并指出针对福克斯新闻（Fox News）、亚历克斯·琼斯（Alex Jones）和鲁迪·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的成功诉讼。但这些案件是由私营公司和个人提起的，而不是那些寻求或担任公职的人。

　　帕特尔曾在特朗普第一届政府中担任高级职务，他在大选前表示，他将利用下届政府的一份工作，“打击那些对美国公民撒谎、帮助乔·拜登操纵总统选举的媒体人”。

　　帕特尔最近的威胁不是针对记者，而是针对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的高级助手奥利维亚·特罗伊（Olivia Troye）。在最近的MSNBC节目中，特洛伊谴责帕特尔是一个有妄想症的骗子。帕特尔的律师杰西·r·宾纳尔（Jesse R. Binnall）写了一封信，要求她公开收回自己的言论。他写道，如果不撤回声明，“帕特尔将迅速采取法律行动，维护自己的权利和声誉。”

　　作为回应，特洛伊的律师马克·s·扎伊德（Mark S. Zaid）给宾纳尔发了一张巨蟒剧团（Monty Python）的一个角色伸出舌头嘲讽的照片。

　　帕特尔和宾纳尔经常威胁或提起诽谤诉讼。2021年，帕特尔创建了卡什·帕特尔违法信托基金，部分目的是为此类诉讼提供资金。该案件的一份法庭文件显示，该信托基金帮助资助了特朗普第一届政府的高级官员理查德·格雷内尔（Richard Grenell）在2022年对特罗伊提起的诽谤诉讼。Troye已经寻求驳回诉讼。

　　宾纳尔也是格雷内尔的律师。他在诽谤案中的其他客户包括特朗普的前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t·弗林（Michael T. Flynn）；前共和党国会议员德文·努涅斯（Devin Nunes）；以及北卡罗来纳州副州长马克·罗宾逊（Mark Robinson），他最近起诉CNN将他与色情网站上的淫秽言论联系起来。(罗宾逊否认发表了这些评论。CNN正在寻求驳回诉讼。)宾纳尔还代表右翼组织“第一修正案禁卫军”对《纽约时报》提起诉讼。

　　像宾纳尔这样的律师“多年来一直在使用法律战来对付假想的和实际的敌人，”特洛伊的律师扎伊德在接受采访时说，他把这种策略描述为一种恐吓的企图。

　　几十年来，特朗普本人多次对媒体公司和其他他认为不公平或不利的报道提起诉讼。除了与ABC新闻达成和解外，特朗普几乎从未获胜。目前，他对普利策奖颁发委员会提起了诽谤诉讼。去年10月，他起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频道（CBS News），称其在接受美国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的《60分钟》（60 Minutes）采访时从事了欺骗性的贸易行为。

　　在11月大选前几天发出的一封长达10页的信中，特朗普的律师爱德华·安德鲁·帕尔茨克（Edward Andrew Paltzik）指责《纽约时报》发表了三篇“具有欺骗性、恶意、故意、诽谤、贬低、扭曲、捏造、虚假和误导”的文章。这封信要求《纽约时报》收回这些文章并为此道歉。

　　否则，帕尔茨克写道，“特朗普总统将别无选择，只能行使他的合法和平等权利。”他的结论是：“接受相应的指导。”

　　《纽约时报》的律师戴维·麦克劳（David McCraw）两天后做出了回应。他为文章的准确性进行了辩护。他将帕尔茨克的信描述为“基于一种令人深感不安的观念，即任何敢于报道总统候选人不利事实的人都在从事‘破坏活动’（而不是为使我们的民主成为可能的信息和思想的自由交流做出贡献）。”

　　本文最初发表于《纽约时报》。

　　Written by：大卫·里希

　　摄影：Tom Brenner， Kenny Holston

　　?2024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