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41岁的杰西卡·坡（Jessica Poe）与丈夫分居后，她发现很难继续留在西雅图。
爱伦·坡开始为自己和两条狗寻找新家。但她很快意识到，在她每月1900美元的预算范围内，很难找到一套宽敞、适合养宠物的公寓。于是，她搬出了这座城市，住进了她哥哥位于斯潘纳韦的一所小房子里。斯潘纳韦是华盛顿州塔科马市以南一个安静的郊区，车程很短。
在那里，她的狗有足够的空间漫游和玩耍。房租每月只有750美元。爱伦·坡当时的雇主——一家私人贷款公司——允许她远程工作，所以她不用花时间和金钱在通勤上。
大约三个月后，这家公司被收购了。这次收购导致了裁员，爱伦·坡在7月被解雇。她很快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但有一个条件：它要求所有员工每周在办公室工作五天。
坡说：“这是强制性的，我从第一天起就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就像水晶般清晰。”
对于西雅图地区的员工来说，这样的要求可能并不奇怪。包括亚马逊（Amazon）和星巴克（Starbucks）等知名公司在内，越来越多的公司正在收紧重返办公室的政策。现在，许多企业希望员工至少在工作日的某些天（如果不是全部的话）上班。
因此，在全国范围内，数以百万计的员工看到了四年前迅速成为常态的远程工作灵活性的大规模逆转。随着形势的变化，它重新带来了工人们多年来不必面对的主要预算问题。
自2021年以来，西雅图远程办公的员工比例有所下降。许多雇主已经制定了强制返回办公室的政策，而远程工作的新招聘数量已经下降。
对于像爱伦·坡这样把生活安排在远程工作周围的人来说，恢复面对面的工作可能会带来压力——而且代价高昂。
她接受了这份工作，尽管它在贝尔维尤。为了上班，她不得不开两个小时的车，或者更多，这取决于交通状况。她的成本急剧膨胀。光汽油费一项，爱伦·坡每月就要花费近500美元。根据她平时通勤的拥堵情况，她有时会选择支付15美元的通行费，走一条更快的路线。她估计，这平均每个月能增加300美元甚至更多。这些费用迅速增加，消耗掉了她每年7.5万美元的收入。
不那么有形的是她的汽车的贬值。每天，她都会再开100英里。三个月里，她换了两次油。
她说，在工作的头几个月里，通勤“成了我的全部性格”。她很少见到她的宠物、朋友和成年的儿子。“我没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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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于远程工作的员工常常会对通勤成本感到吃惊——这些费用加在一起，感觉就像是在减薪。
27岁的Benneth Sison是一名结构工程师，住在西雅图市中心，在城市北部的郊区Lynnwood工作。他今年5月开始了目前的工作。今年8月，该公司制定了整个工作周重返办公室的要求。
由于交通堵塞，西森每天要花1小时到40分钟到2个小时在路上，每周最多10个小时。汽油费每周花他100美元。随着最近林恩伍德轻轨站的开通，假设西森可以乘坐大部分的交通工具。但他的办公室离车站有30分钟的上坡路程。
更多的时间在路上也意味着更少的时间在家里。结果，西森发现自己在上班时间买食物的次数比自己打包午餐的次数还多，每月的支出又增加了240美元。考虑到通勤成本和通货膨胀，西森估计他现在的储蓄比以前少了25%。
“我有点适应了，”他说。
但西森担心，在新的一年里，亚马逊将开始要求所有员工每周五天返回办公室，届时交通状况会变得更糟。通勤的人数越多，街道越堵塞，他就越担心自己不得不忍受交通堵塞。
他说：“我认为大多数人都想花更多的时间独处，而不是坐在车里。”
对于有孩子的家庭来说，重返办公室的后勤工作就更加复杂了。
2023年7月，37岁的詹妮弗·布迪尼克（Jennifer Budinick）在生完第二个孩子后，回到了一家非营利组织的律师岗位。该组织已经开始要求员工每周来办公室一到两天，但布迪尼克得到了一个住处，可以完全远程工作，因为她继续给儿子喂奶。
今年5月，她开始每周有一天从巴拉德的家到先锋广场的办公室。她已经做好了离开孩子的情感代价的准备。但让她吃惊的是通勤的经济代价。
她说：“这是我在covid后第一次真正定期回去。”上班的现实，从交通到停车费，都是“残酷的”。
她丈夫教音乐课时计时。为了在上下班期间照顾孩子，布迪尼克让一些学生退学，这导致家庭收入减少。
全州的家庭都在努力寻找负担得起的托儿服务。2023年，金县托儿中心每月的护理成本中位数超过2000美元——在过去十年中，由于劳动力短缺和该行业面临的其他高成本，这一成本增长了近50%。虽然有许多项目可以帮助家庭负担得起儿童保育费用，但许多项目都有很长的等待名单或收入上限，将中等收入家庭排除在外。
布迪尼克每小时的实际收入约为35美元，而她的丈夫每小时的教学费用在40美元到50美元之间。在西雅图，每小时的托儿费用几乎和他们两人的收入一样多，所以从经济上讲，雇保姆似乎从来都不太合理。
一般来说，布迪尼克会把车停在卢门油田。大多数时候，一天的通行证只需16美元。但在举办活动期间，停车费可能高达每天32美元或更多。路边停车更便宜，但这迫使她每两个小时就得换一次车。
大多数员工都承认亲自工作有其优点。但这些好处往往会被复利费用所掩盖。
布迪尼克乐观地告诉自己，事情并不总是这么困难。他们最终还是决定雇一个保姆，每周工作几个小时。她说，再过几年，她的两个孩子都将上学，在照顾孩子和上下班之间寻找平衡将不再是一个难题。
她说：“我确实试着从大局出发，思考一下我能在工作中培养的人际关系。”“和人在一起确实感觉很好。”
坡从斯潘纳韦到贝尔维尤的通勤安排持续了大约三个月。10月中旬，她搬回了西雅图都会区，在雷德蒙德（Redmond）找到了一套适合养狗的公寓，月租金约2400美元，其中包括每月150美元的宠物租金。
为了支付这笔费用，她缩减了退休供款。这不是她想做的选择，而是她必须做的选择。每天在车里呆上四个小时使她的背部疼痛。她会在开车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妈妈，然后大哭起来。有些东西必须放弃。
尽管成本高昂，但搬到离工作地点更近的地方让她的生活变得更好。她早上和晚上散步，做瑜伽，定期去看望儿子和朋友。
“我的时代回来了，”她说。“是的，我付了很高的房租。但我认为，这比我为心理健康付出的人力成本要好。”
人们很容易忽视员工对失去远程工作的担忧。毕竟，自从办公室工作出现以来，人们就一直在打卡上班。一些人认为，通勤成本——汽油、交通、糟糕的办公桌午餐——并不是剧变，而只是回到了新冠疫情前的正常状态。
西森说，这可能不是一个公平的比较。在2020年至2024年期间，消费者受到创纪录的通货膨胀率的沉重打击，从食品到能源等必需品的成本急剧上升。上周，美国劳工统计局报告称，截至2024年10月的一年，西雅图地区的通货膨胀率为3%，低于2021年2月以来的任何一个点，但仍高于流感大流行前的水平。
“情况发生了变化，”西森说，“尤其是在COVID之后。”对于那些收入跟不上通货膨胀的人来说，远程工作的灵活性可以大大降低西雅图高昂的生活成本。
在一个理想的世界里，他会把一周的时间分成在家工作和去办公室工作两部分。面对面也有它的好处。他能见到客户，也喜欢与同事合作。他说，两者都有各自的位置；只是需要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