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行业历史上最奇怪的事件之一，就像创业活动经常发生的那样，在旧金山不拘一格的教会区(Mission District)举行了一场派对。

　　周二晚些时候，人工智能初创公司OpenAI表示，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将重新担任首席执行官，五天前，这家人工智能初创公司的董事会迫使他离职。在该公司位于旧金山的办公室里，兴奋的员工吃着鸡胸肉，喝着波巴茶和香槟，庆祝奥特曼的回归，一直持续到深夜。

　　奥特曼的复职结束了一场企业大戏，这场大戏包括大量资金、来自盟友的压力、媒体的强烈关注，以及人工智能社区一些人的坚定信念，即他们应该谨慎对待自己正在打造的东西。

　　在推出广受欢迎的聊天机器人ChatGPT一年后，OpenAI在两天内似乎处于崩溃的边缘。现在，该公司将用一个更传统的团队取代饱受批评的董事会，其中包括前财政部长劳伦斯·萨默斯和软件巨头Salesforce的一位前高管。

　　预计不久将有更多董事会成员加入，他们可能来自OpenAI最大的投资者微软(Microsoft)和人工智能研究社区。周二晚上，奥特曼没有被任命为董事会成员，也不清楚他是否会被任命。

　　周三，从这场混乱中浮现出来的，似乎是一家更适合处理砸向它的数十亿美元，以及自发布ChatGPT以来所受到的关注的公司。但一些人已经认为，它不会像OpenAI最初的使命那样，为世界创造安全的人工智能。

　　OpenAI的失败表明，构建人工智能系统是在测试想赚钱的商人是否能与研究人员同步工作。研究人员担心，如果自动武器等技术失去控制，他们正在开发的东西最终可能会消除就业机会，或者成为一种威胁。

　　科技行业——也许甚至是全世界——都将关注OpenAI是否比一周前更接近于平衡这些相互竞争的愿望。

　　在线数据存储提供商Box的首席执行官亚伦·列维(Aaron Levie)说，“我们会把这段时间看作是一个非常短暂、非常戏剧性的插曲，它给了我们一次公开的、戏剧性的重置。”“这需要成为一个值得信赖的组织，与董事会保持一致，最终，OpenAI比一周前更有价值。”

　　上周五中午刚过，38岁的奥特曼就被解雇了，OpenAI陷入了混乱。它的员工和已向该公司投资130亿美元的微软都措手不及。

　　这家人工智能公司有着不同寻常的治理结构。它由一家非营利组织的董事会控制，其投资者没有正式的方式影响决策。但是没有人预料到董事会的四名成员——包括OpenAI的首席科学家、联合创始人Ilya Sutskever——会突然撤换Altman，声称他不再被信任，公司的使命是建立“造福全人类”的人工智能。

　　后果是立竿见影的。OpenAI总裁格雷格·布罗克曼(Greg Brockman)也在八年前帮助创立了这家公司，他辞职以示抗议。

　　据两位了解董事会想法的人士透露，董事会对奥特曼过去一年的行为越来越不满，认为需要控制住他。有一件事尤其说明了董事会和奥特曼之间的关系变得多么令人担忧。

　　双方都关注了OpenAI董事会成员、乔治城大学安全与新兴技术中心战略主管海伦?托纳(Helen Toner)去年10月与人合著的一篇研究论文。

　　奥特曼向托纳抱怨说，这篇论文似乎在批评OpenAI为保证其技术安全所做的努力，同时赞扬了一个竞争对手。他在给同事的电子邮件中写道，他认为“董事会成员的任何批评都很有分量。”

　　一位参与谈话的人士说，托纳辩称，这篇论文是学术研究，但奥特曼和包括苏茨基弗在内的OpenAI其他领导人后来讨论了是否应该将托纳从董事会除名。

　　但是，担心人工智能有一天会毁灭人类的萨斯凯弗出人意料地站在了托纳和另外两名董事会成员一边:问答网站Quora的首席执行官亚当·德安吉洛(Adam D’angelo)和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的兼职高级管理科学家塔莎·麦考利(Tasha McCauley)。

　　在周五的视频通话中，苏茨凯弗向奥特曼宣读了一份声明，称奥特曼被解雇是因为他“在与董事会的沟通中始终不坦诚”。

　　在接下来的五天里，奥特曼和他的盟友向董事会施压，要求让他回来，并要求董事会辞职。周日，他和公司高管在OpenAI的办公室进行了谈判。下午早些时候，一名外卖司机带着一打来自Boba Guys连锁店的饮料，带着两个袋子骑着摩托车来到外面。接着，第二个送货司机出现了。

　　当晚，谈判破裂，董事会任命Twitch的联合创始人埃米特·希尔(Emmett Shear)为临时首席执行官。

　　但微软提出了B计划:聘请奥特曼与布罗克曼一起管理微软的一个新的人工智能研究实验室。OpenAI的高管精心策划了一封员工信，信中说，如果奥特曼不能复职，他们将跟随他前往微软。OpenAI的770名员工中，有700多人签署了协议，其中包括苏茨凯弗，他在X上的一篇帖子中说，他对自己在驱逐奥特曼的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深感遗憾”。

　　三位知情人士说，压力迫使其他董事会成员坚持己见。他们对奥特曼和他的盟友鼓励兵变感到震惊，并怀疑这可能是非法的，因为员工对公司负有合同义务，而不是对首席执行官负有义务。他们认为，作为一个董事会，他们的行为是正直的，履行了非营利组织使命的义务。

　　两位了解董事会审议情况的人士说，董事会仍决心迫使奥特曼改变他的行为。它还对他最近为个人利益筹集资金的一些努力表示担忧，比如在他为OpenAI筹集资金的同时，他还在为一家药物开发初创企业筹集资金。

　　从周六到周二的会谈集中讨论了如何建立一个人人都能信任的董事会。对现任成员来说，这意味着找到能够制衡奥特曼权力的董事，并推动对他的行为进行独立调查。

　　一位知情人士说，虽然微软支持奥特曼重返OpenAI，但该公司正在制定备用计划。这位知情人士说，微软员工开始准备录取通知书，并为OpenAI员工安排移民律师办理工作签证。

　　周二，OpenAI的三名董事会成员大部分时间都在谷歌会议上进行视频通话，讨论董事会的选择。其中一名知情人士说，他们与微软首席执行官萨蒂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谈了几次。

　　奥尔特曼的盟友提供了一个由德安吉洛、萨默斯和经验丰富的硅谷高管布雷特·泰勒(Bret Taylor)组成的董事会。泰勒将担任新董事会主席，去年担任Twitter董事会主席期间，他监督了Twitter以440亿美元出售给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交易。

　　泰勒和麦考利没有回应置评请求。参与讨论的人都没有解释萨默斯是如何成为人选的，他也没有回应周三的置评请求。

　　但他最近确立了自己在人工智能和经济学方面的权威地位。萨默斯警告说，ChatGPT将面向“认知阶层”，改变医生诊断、编辑写书和华尔街交易员投资的方式。他还曾在其他科技公司的董事会任职，包括金融服务公司Block，前身为Square。

　　两位了解谈判情况的人士说，董事会认为萨默斯是一位独立的思想家，拥有足够的管理经验，能够在与奥特曼的竞争中坚持自己的立场。

　　到周二晚上，他们达成了协议。感恩节了。一位知情人士说，尽管各方意见不一，但所有人都认为混乱局面不应延续到周四。

　　但仍有许多工作要做。其中一位知情人士说，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董事会将分析并可能改变OpenAI不同寻常的结构。

　　三名员工说，在决定重新聘用奥特曼之后，OpenAI的员工在员工的Slack频道里填满了心形表情符号和青蛙的图片，这种青蛙被称为“青蛙”，已经成为公司的非官方吉祥物。

　　周二晚些时候，员工们聚集在公司办公室喝奶茶——这是周末新闻报道的内部参考。午夜时分，布罗克曼在办公室发布了一张与数十名微笑着的员工的自拍照。

　　配文写道:“我们回来了。”

　　Erin Griffith和Yiwen Lu对本文有贡献。

　　凯德·梅茨是一名科技记者，著有《天才制造者:将人工智能带入谷歌、Facebook和世界的特立独行者》。他涉及人工智能、无人驾驶汽车、机器人、虚拟现实等新兴领域。更多关于凯德·梅斯的信息

　　特里普·米克尔(Tripp Mickle)在旧金山为《纽约时报》报道苹果和硅谷。他对苹果的关注包括产品发布、制造问题和政治挑战。他还写了科技行业的趋势，包括裁员、生成式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出租车。更多关于特里普·米克尔的信息

　　迈克·艾萨克(Mike Isaac)是《纽约时报》驻旧金山的科技记者。他定期报道Facebook和硅谷。更多关于Mike Isaac的信息

　　Karen Weise是科技方面的撰稿人，现居西雅图。她的报道重点是亚马逊和微软，这两家美国最强大的公司。更多关于Karen Weise的信息

　　凯文·卢斯是《纽约时报》科技专栏作家，也是播客“硬叉”的主持人。更多关于凯文·卢斯的信息